诡谲怪异的山石，狰狞地扎入地面，一团团黑烟徘徊在山石间，阴气冲天。烟尘滚滚中，尸体纵横，冷意森森。仙门众人手持利刃，血染衣衫，杀意腾腾。
抬头百丈处的高台之上，女子身上血迹斑斑，染红了白衣，裙带舒卷飞舞。如骄阳烈日飒飒燃烧，却看不清是何模样。
而她对面站着的······是自己？
他手中的伏渊，没入了女子的胸口，她五指握剑，鲜血淋漓。
“慕云玦，以前娘总教我，君子立于天地，当立德立行，行必有道。可如今，我在世人眼中形如鬼祟魍魉。这样的我，你还敢爱吗？”
梦中的自己一言不发地站在那儿，神色复杂。倒是身后几位仙门中的长辈，怒气冲冲道：“云玦，杀了这妖女！”
“你是灵曜少主，怎能与魔祟为伍，杀了她！”
“慕云玦，你还在犹豫什么！若不杀了她，我们三大仙门数千名弟子都要葬身于此！”
“······”
女子竟然抖着肩仰头笑了起来，声音里带着几许嘲讽。
不知为何，他此时身为看客，心里竟感到些悲怆。
只听女子又道：“也罢。看在之前你对我好过的份上，我便将你想要的，都给你。”
话音落下，慕云玦看着梦中的自己被她她猛地拉过衣襟，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，唇就撞了上来。接着，又立即分开，被她狠狠地往后一推，惊慌失措地倒在几位长者身旁。
女子阴气缠身，伏渊剑被生生震断，一时狂风大作。
风沙过后，她两眼处猩红一片，手上拿着两枚血淋淋的······眼珠！
赫然是方才亲手剜下来的。
而站在那儿的自己，被几位长者拉住，已然是疯魔之状。
······
慕云玦嗤笑，他向来处惊不变，何曾有过如此失态。
这里果然是个梦境，想必此女子也是梦境所化，不然为何会看不出容貌？只是不知为何会如此真实。
女子口中喃喃，半空中顿时张开了一个偌大的太极阴阳图。古意森森的钟鸣阵阵响起，天地间阴气皆被吸入其中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拨云见月。
“这样，我们便两清了。永生永世，再不相见······”
女子纵身向后一跃，太极阴阳图骤然缩小，缓缓下沉，封住了高台之后的万丈深渊。
“不——”
他听见自己大喊，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绝望和悲恸。
黑水倒入，无底之谷。
这是归墟渊，众灵往生的地方。
慕云玦顿时醒了过来，环视四周，依然身处灵曜的星辰境，自己的卧房中。眼角有些湿润，胸口隐隐作痛。
他凝神屏息，再睁眼，又是风轻云淡的模样。
“公子，你醒了吗？”
默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。
“进来服侍。”
慕云玦坐起来。
“公子，先前洛城君来过，说昨日送来的香拿错了，那是他才制好的浮屠三生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