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慎行病得突然,且病势凶猛,而且此前我从未接触过这种病,若是再多几日我或许有法可医,可如今,已是回天乏术了。”顾行之是天曜医术最高之人,同时也是太子好友,“云启呢?还没赶回来吗?”
“在回来的路上,最快也还要半个时辰。神医,你再想想办法,至少也要撑到小殿下回来,不然太子殿下也难以心安啊。”
“我尽力吧,你马上派人去城门等着云启,只要接到人就立刻赶回来,不能有片刻耽误。”
“好,我现在就去安排。”
半个时辰后
“顾叔,父王情况如何?还好吗?”
“云启,对不起,我已经尽力了,你快进去吧。”
夜云启闻言急忙跑进寝殿,不过只是一月未见,如今再见却是生死离别。看到一向身体强健的父王此刻无力的躺在床塌上,毫无往日英气,夜云启顿时感到一阵心痛。
“父王……”他从未觉得这两个字有一天会沉重到让自己无法开口。
“你们都出去吧,云启留下。”
夜云启没有再开口,只是走到塌前,俯下身子,将手放在父王那几乎没有血色的手上。
“云启,切勿深究,此皆命数,父王只愿你一生平安无虞。”说罢,太子便合上了眼。
“父王!”
这是第一次,夜云启心底生出强烈的无助和无力感,他从未想过父王有一天会以这种方式离开。那一刻,他突然觉得自己所有的尊荣在死亡面前根本不值一提,他原本让世人艳羡的一切,让世人穷尽一生都未必得到的一切,此刻,都无法阻止至亲的离去。
“元储亲王,不过名利虚荣罢了。”夜云启叹了口气,缓缓转身去殿外叫顾行之他们进来。
此时,另一边的温语然:
本以为父亲用不了多久便会回来,可从下午一直等到晚上,仍是不见父亲的踪迹,温语然开始有些害怕,毕竟她还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。于是,温语然便拿起火烛走出房间,决定去寻找父亲。
“没关系,父亲应该就在附近,我不害怕,我一点也不害怕,温语然,你一点都不害怕。”温语然一边安慰着自己,一边四处张望,寻找父亲的身影。
顺着青石路面,她走到一座亮灯的宫殿前,听到里面隐隐约约传来声音,温语然大喜,急忙跑了进去。
“父亲,你怎么……”话还没有说完,温语然便硬生生把原本要抱怨父亲的话收了回去。
因为此刻她的面前是一个身着孝服的少年,少年背对着她,完全没有转身的意思。
“出去,”语气清冷,如寒冰一般,全然不像是一个少年应有的语气。
“对,对不起,我,我不是故意的”温语然急忙道歉,不由的向后退准备离开。
可就在转身离开之时,她瞥见少年的肩膀微微抖动,原本不断后退的脚步改变了方向,她径直走上前,完全忘记了先前对方充满敌意的警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