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怎么忘了,眼前的男人向来说一不二,她不能得罪他。
于是她话锋一转,道:“我失踪这么长时间,怕家里人担心。”
“担心?”霍容妄蓦地笑了,他将书案上的书信扔在苏意寻面前,道,“苏国公府的人,可没人在意你的死活。”
苏意寻颤颤巍巍的拿起书信,上头记了大大小小关于苏国公府的事情。
大到苏婉雪在府内设宴邀请贵女们赏花,小到父亲某日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腹泻,祥和一片,唯独不见她这个嫡女失踪的紧张。
苏意寻不自觉握紧了拳头。
那分明也是她的父亲,为何总是偏袒苏婉雪?
像是看出来苏意寻的恨意,霍容妄道:“有些事情,急不得,你母亲早亡,纵使外祖一家还有些势力,但到底不是苏国公府的对手,如今你急切回去,拿什么与他们斗?还是你有证据,你被掳至松州府的事情,是你家那庶女做的?”
一字一句像针尖一般扎在苏意寻的心上。
霍容妄说的没错,她确实不能与苏国公府对抗。
外祖父是曾经皇商大家,但舅舅早亡,大表兄远在边关不会经商,二表兄……又是个酒囊饭袋且总护着苏婉雪,偌大的秦家只能靠着外祖父一人支撑。
如今外祖父年事已高,她自然不能将外祖父牵扯进来,对付苏国公府。
更别说,她的姑姑,现是当今圣上的贵妃,圣恩正浓。
苏意寻死死咬着牙。
不!
她还有机会!
只要霍容妄肯帮她!
思及此,苏意寻稍稍抬眸,看了一眼霍容妄。
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,也在看着她,她忽然想起前世的事情。
前世霍容妄捧着苏婉雪,他们二人没了交集,只在霍文璟荣登大宝之后,听说他犯了疯病,被送回松州府修养。
后来苏意寻死的早,也不知霍容妄怎么样。
母亲与神医顾老交好,她尽得顾老真传,前世与霍容妄纠缠一年之久,自然发现他体内有毒。
但一来是她怕极了霍容妄,自然不想与他多有交集,二来回上京之后他们就没了交集,这毒她也一直没机会告诉霍容妄。
外界都说霍容妄性子阴晴不定,苏意寻却知道,与他体内的毒也有几分关系。
深吸一口气,苏意寻唇边漾出一抹笑意,道:“多谢爷的教诲,我会好好将养身子的,过几日再回上京,只是爷,我有一事,不知当说不当说。”
见她听进去劝,霍容妄沉冷的神色也松懈了几分:“说。”
“我母亲与顾神医交好,我自幼也会些医术,爷体内似乎有一味毒,时间长了要出事,爷对我这么好,待回到上京,我可以替爷解了这毒。”
一番话说完,霍容妄黑眸微凛。
他这毒,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,每每毒发,皆会失去理智宛若疯子,除了身边几个亲信,没人知道这件事。
从前在战场上还好,出去杀几个敌人,戾气散了也就好了,但不能一辈子都这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