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缓缓坐起身，环顾着大殿，只模糊看到了跪在不远处的宫人。
“翠离。”谢轻玉唤着，想和她说声抱歉。
可不想，上前的却是一副陌生的面孔。
“姑娘，翠离已死，奴才是殿下派来顶替翠离的。”
谢轻玉眼睫一颤，手紧攥着被角。
为什么？她已经回了东宫，为何萧寒靖还是不愿放翠离一条命？！
谢轻玉闭上眼，压下鼻尖的酸涩：“萧寒靖在何处？”
“殿下正在寝殿休息。”
闻言，谢轻玉便起身往萧寒靖寝殿而去。
寝殿内。
萧寒靖看着面色苍白的谢轻玉，心里有些不舒服：“你身子不好，该休养几日。”
谢轻玉却只是说：“我想出宫。”
萧寒靖眉心微皱：“谢府之事已成定局，你去了也无济于事。”
听着他的话，谢轻玉掩在袖中的手微微攒紧：“殿下想多了，轻玉身为谢府儿女，如今只是想去坟前祭拜，难道殿下连这也不准吗？”
萧寒靖没见过她这般尖锐模样，但思及谢府之事，还是缓了语气：“我陪你一起。”
“不必。”
谢轻玉果断决绝，迎着萧寒靖不悦的目光，哑声说：“我只想自己前去。”
萧寒靖看着她微红的眼眶，终究还是点头应允。
……
谢府祖坟。
谢轻玉看着眼前突然多出的十几座新碑，浑身发软。
她寻到谢父谢母的墓前跪下，眼眶霎时红了。
“爹，娘……”
谢轻玉喉中像哽着块石，说不出话。
眼泪顺着脸颊流下，她缓了会儿才继续开口：“是轻玉不孝，没能护住爹爹娘亲，也没能护住谢府……”
她说着，脑海里满满都是萧寒靖那冷漠的面容与话语。
谢轻玉不禁想，若非自己爱慕萧寒靖，爹娘又怎会与皇家有交，偌大谢府又怎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！
想到这儿，她只觉得心痛如刀绞。
这时，身旁响起一道脚步声。
紧接着，一人在她身旁跪下。
谢轻玉转头看去，却瞧见本该在千里之外的宋莫昀！
四目相对，宋莫昀眼中满是心疼。
他听闻萧寒靖对谢府做的事，匆匆赶回，却不想还是晚了。
“轻玉……”
宋莫昀想让谢轻玉节哀，可这话刚冒出个头就再出不了口。
而谢轻玉看着他，却是想起了他们和萧寒靖初见时的场景。
而如今，人还是那三个人，可世事却已变化万千。
谢轻玉缓缓收回目光，定定着看着眼前的坟塚。
“莫昀，你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？”
宋莫昀一时无言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寂静如死寂般蔓延开来。
许久许久，宋莫昀才开口：“你可后悔？”
谢轻玉身子僵硬了瞬。
她不知道宋莫昀问的是什么，是相识，还是她爱上萧寒靖，亦或是其他。
可不管是什么，她都没有答案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
谢轻玉轻喃着，也被风吹走了好远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