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晓怀里抱着母亲,心脏怦怦地跳。一下比一下沉重。终于,她咬着唇点了点头,低低地说:“我……决定,继承安福顺。”
老严的双眼仿佛亮了一下,随即换上专业的冷静面孔,把文件铺到她面前,指点她签字。
“这样的话,我就把肖雅心女士名下所有的财产汇总交给你。”他把一张薄薄的纸递给安晓。
但安晓抬眼一瞥,立马倒吸一口冷气。
“不会吧!”
上面除了安福顺的老店、新店和一家准备动工的分店外,还有一家小型的食品加工厂,遍及全国价值不菲的数处房产、本地出租的几个小公寓、一些稳定的股票和基金投资,放在银行保险箱的昂贵珠宝首饰、数台汽车。但安晓没料到,母亲竟也有投资失败的项目。
例如,在某个农村承包了一片山地,建了一个农场。这个农场几年前就荒废了。因此只有支出的租金,没有收入。
但总体来说,母亲的遗产比她想象中厚重得多。
安福顺在父亲手里不过是一家百年小店。在母亲手里,才算真正发扬光大。安晓双眼湿润,双手就要捧不住那个檀木盒子。
老严轻轻地把母亲接了过来:“我已经安排了出海的船只,一会儿我们就过去吧。”
安晓不舍地想把盒子抱回来,可老严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,断绝了她的念想。
在出海的船上,也是老严把盒子打开,把里面的骨灰缓缓地撒入大海。安晓扶栏痛哭,随着所有的飞灰归于天地,她全身像被抽空般,整个人只剩下一具皮囊,连哭都哭不出声来。
“你需要尽快到公司去熟悉业务了。不要超过三天。”老严送她回来时,无视她的虚弱,冷声提醒。
安晓有点痛恨这个冷峻的老头子,但想到她是母亲托付给他的,不由突发异想:“老严,你可不可以帮我去管几天?”
“不能。我只是你的私人律师,除法律问题外,无需干涉你的经营决定。”老严回绝得十分彻底,打开自动车门,让她自己走下去。
安晓碰了一鼻子灰,只得病恹恹地下了车。
她原本打算整天窝在家里,无意中对镜一照,竟发觉自己的脸颊不知何时竟起了一团团的红疹,又痛又痒,无奈之下只好抓起一件长外套罩住自己,又戴上口罩,去医院求诊。
她去得晚,下午的号早就挂完了,她本想忍到明天再来,脸颊上的红疹却越来越痛,她忍不住伸手去抓,竟抓出丝丝血痕来,吓得她不敢再动。
“拜托,能不能给我加一个号?”她着急地向挂号处求救。
“不能。皮肤科不接受加号了。”挂号处的妹子回绝得同样彻底。
她绝望地在一楼逛来逛去,没想到电梯一打开,一个熟悉的高颀身影出现在眼前。
“沈医生!”她像得救般挤到他的面前。
沈青辰其实在打开电梯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她,只没想到她会这么主动地喊他,还无畏地挤开人群跑到自己面前。